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去年,尉尉的好朋友送了他一隻銀狐鼠,取名多多。

多多養不到一個禮拜,凱莉就覺得一隻老鼠實在太孤單了,提議要再養一隻老鼠給多多作伴,還搬出那套小孩要生就要生兩個的大道理來說服我,拜託一下,現在是養寵物,跟生小孩有甚麼關係啦!其實根本不用說服我,兩個小傢伙一聽到這個提議馬上舉手贊成,就算我不同意也是三比一通過。於是我們就到寵物店帶回了一隻布丁鼠,名字,就叫布丁。

布丁和多多的長相就和他們的名字一樣討喜,一隻米黃,一隻灰白,兩隻都有骨碌碌的大眼睛,小小的耳朵和長滿鬍鬚不住抽動的鼻子,他們天生都不怕人,也不會咬人,全身細細軟軟的毛,抓在手裡暖呼呼的,冬天的時候,就像顆活動暖暖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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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們可愛的模樣,很快就變成全家的寵兒,尉尉和晴晴,就是他們的監護人......我是說小主人,凱莉也很常去逗兩隻老鼠玩。多多是公的,尉尉負責照顧;布丁是母的,就歸晴晴管。兄妹倆放學回家書包一放,第一件事就是把他們從籠子裡放出來玩。

養老鼠有關的工作,像是加水、加飼料、清理籠子等例行事務,都是由兄妹倆分工,我絕不插手。有時候他們在清理籠子的時候會跟我抗議:「把拔你有時候也會和布丁多多玩,為什麼你都不幫忙清理?」

我都回:「是你們要養的耶!你們是他們的主人,又不是我。」就讓他們認分地把工作做完。

我放在心裡沒說出口的是:以後我也是這樣只玩孫子不幫忙照顧的啦,你們早點習慣比較好 :P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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布丁和多多也是有小客人來我們家作客時的最佳招待,兄妹倆的同學朋友來我們家,一定都會愛上這兩隻小老鼠,然後回家就跟爸媽吵著他們也要養,有幾個朋友家差點為了養老鼠鬧革命,真是讓我過意不去。

多多布丁加入我們家一年多,發生了一些有趣的事。有一次朋友帶小狗來家裡,我拿多多到他面前介紹兩隻寵物互相認識,結果那隻狗認定雙方體格差異過大,不適合當朋友,但是可以當食物試試看,於是一口把多多含進嘴裏,幸好我眼明手快,一巴掌往小狗的頭叭下去,讓它把多多完好如初地吐出來,多多大難不死,在地上慌亂地找地方鑽,希望這個經歷沒有在他心中留下陰影。目睹一切的尉尉瞬間嚇得臉色發白,不斷責怪我亂來。我一邊跟尉尉道歉,一邊也要跟朋友道歉,唉!為了兒子的老鼠朋友打了朋友的小狗兒子,兩邊都得罪了,我下次絕不再做這種蠢事。

還有一次,晴晴放布丁出來玩,抓回籠子去的時候,沒把籠子門關好,結果隔天早上要出門上學的時候,我們發現布丁離家出走了,兩個孩子一副沒找到布丁絕不上學的樣子,晴晴被尉尉責怪,一臉懊悔都快哭了。眼看就要遲到了,我只好保證送他們上學後,一定會回家把布丁找出來。後來我真的戴上頭燈,在家裡翻箱倒櫃了一個多小時,順便清掃了很多只有過年才會去掃的地方,才灰頭土臉地在儲藏室的角落裡找到睡眼惺忪的布丁,結束了這齣大逃亡的戲碼。這個插曲,多少有讓粗心的晴晴學到一些教訓,以後照顧布丁似乎更小心了。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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昨天上午出門後,接到凱莉電話,說布丁叫不醒,已經在睡夢中去另一個世界了。下午尉尉和晴晴放學在車上聽到著個消息,身為布丁主人的晴晴哭得好傷心,邊哭邊嚷著:「我想趕快回家找布丁」,尉尉說話也哽咽了。晴晴哭到沒法去上接下來的英文課,我打電話去請假,老師聽到請假原因是老鼠死掉了還愣了一下,想必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請假理由吧。

晴晴一回家就把布丁從籠子捧出來,放在小紙盒裡,她的手碰到布丁時難過地說:「他的身體變好冷,以前都是熱熱的...」接著尉尉把多多從另一個籠子抓出來,讓他聞聞布丁,叫他跟好朋友道別。

我載著兩兄妹和裝著布丁的紙盒到我的田裡,挖了個洞,讓晴晴在裏面鋪上乾草,放上布丁,接著我們三人輪流放上他最喜歡吃的腰果、葵瓜子和玉米在他身邊,最後由晴晴再蓋一層乾草,然後蓋上土埋好。我們摘了一些野花放在土堆上,一起合十禱告,祝福布丁在另一個世界過得更好。

回程路上,我們討論布丁在我們家過得算好還是不好,如果讓布丁選的話,他願不願意再當我們家的寵物?

討論到後來,尉尉說:「埋葬完布丁,感覺似乎比較沒那麼難過了」

晴晴則是想再養一隻老鼠,尉尉問晴晴:「還想再難過一次嗎?」

晴晴想了一會,肯定地說:「我還是要養!」

謝謝布丁,陪我們家過了一年多的愉快時光,也謝謝布丁,讓尉尉和晴晴除了擁有許多回憶之外,還上了一課,一堂關於生命、愛、責任、聚散等深沉題目的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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